派出所的白炽灯在墙上映出斑驳的影子,李宝揉着发涨的太阳穴推开木门时,晚风裹着山雾涌进来,带着点潮湿的凉意。
怀里的木盒隔着外套烫得慌,像揣了个小火炉,他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处那个鹌鹑蛋大小的硬块随着心跳起伏,像块烧红的炭,却不灼痛,反而有种暖融融的力量顺着经络往四肢百骸钻,像是被温泉泡透了的筋骨,说不出的舒展。
"李兄弟,走这么慢?"钱一多叼着根烟从院角转出来,手里提着塑料袋,"张道长说你做完笔录要补补,我去村口买了热乎的羊肉汤。"他递过塑料袋,目光扫过李宝攥着木盒的手,"那东西...还在发烫?"
李宝点头,指尖隔着布料都能触到朱雀的温度,"比刚才更明显了。"他低头看向手背,那里还留着刚才纹路钻进皮肤时的淡红印记,像道未愈合的抓痕。
院门口传来高跟鞋的脆响,赵婉儿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过来,发梢沾着夜露,"警察说今晚可以回钱叔家了。"她扫了眼李宝怀里的盒子,又看他泛着薄红的耳尖,"你脸色不对,是不舒服?"
"不是。"李宝刚开口,后颈突然窜过一阵酥麻,像有只无形的手顺着脊椎往上爬。
他踉跄两步,木盒差点脱手,钱一多慌忙扶住他胳膊:"哎呦喂!"
"别动。"张远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老道士不知何时站在台阶上,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枯瘦的手指搭在李宝腕间,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小友这是走了大运。"
众人围过来。
施丽娅刚把保温杯塞进李宝手里,闻言踮脚看张远山的表情:"道长,啥意思?"
"朱雀乃南方离火之精。"张远山捻着胡须,指节叩了叩李宝丹田位置,"地宫那具骸骨用它镇了千年邪祟,刚才那团红云撞绿光网时,残魂被冲散了,倒把朱雀本命精元渡给你了。"他抽回手,眼底闪过几分羡慕,"你现在体内这阳气,够寻常人修十年。"
李宝喉结动了动,想起地宫里那行"朱雀镇邪,魂归星野"的残铭,原来不是镇邪,是...养灵?
他摸了摸发烫的丹田,硬块跳动得更规律了,像有个小太阳在肚子里呼吸。
"那是好事啊!"钱一多拍着大腿笑,羊肉汤的香气从塑料袋里钻出来,"李兄弟以后走夜路都不用带手电筒了,阳气旺得能当灯笼!"
施丽娅白了他一眼,却也跟着笑:"总比在地道里被尸毒追着跑强。"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盯着脚尖的运动鞋,"就是...年后我该回南京了。"
赵婉儿合上电脑,珍珠项链在颈间晃了晃:"不想回?"
"我妈又催相亲了。"施丽娅绞着保温杯,杯壁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牛仔裤上,洇出个深青的点,"去年回去被念叨得耳朵起茧,说我都二十八了还满世界跑...其实我就喜欢跟着你们倒腾这些老物件。"
赵婉儿突然伸手揉乱她的短发:"来上海过年啊。"她歪头笑,发梢扫过锁骨,"我家法租界的老房子有阁楼,能看梧桐树。
正好我爸新养了只布偶猫,你不是最怕猫毛?
就当帮我收拾猫砂盆。"
"真的?"施丽娅眼睛亮起来,又立刻抿住嘴,"那...那我叫你赵总还是..."
"叫婉儿。"赵婉儿把电脑塞进钱一多怀里,"你都帮我从地宫里捡回半本唐史了,再叫总就生分。"
钱一多抱着电脑倒退两步:"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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