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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末将知罪,末将知罪啊!末将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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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末将知罪,末将知罪啊!末将来日,定当百死

从大同东来,弘州,其实啥都没有,没什么人,没什么兵,更没什么钱粮之物。

钱粮之物自是早已被女真人搜刮得差不多了,兵不过一些老弱病残之类,头前是辽兵,后来是宋兵,此时此刻,又是金兵了。

城头变幻大王旗,变得很快,但在历史上,也算不得多么稀有之事。

至于人,倒也不是说人口全部被女真人掠去了,很大一部分人此时躲在城池之外,并非城池之内。

战乱之下,百姓之苦,自不必多言,躲出去的人,也并不代表多么安全,一口果腹吃食就能要了很多人的命。

苏武带着骑兵到此,只是往城头上看了几眼,甚至都不理会,直接打马又走。

倒也不是城池就开了,城内还是有几个凶悍女真人的,不多,真就几个,但真就能控制住这座城池不会轻易开城……

苏武懒得浪费时间,他身后自还有大军来,姚平仲刘光世等人都会来,稍稍一登,弘州城池就会破……

苏武要去的是蔚州,蔚州是南北通联之地,就是稍往东北是燕京,往南就是河北不远,控制住这里,苏武就能联通河北,乃至也可以打通与京东的通信。

再飞奔去到得蔚州城下,城头之上,那倒也是甲胄如云,看起来防御着实不差。

苏武习惯性绕城看一圈,其实没什么可看的,看的就是城头上的旗帜,郭……

苏武微微皱眉去,有点犹豫……

犹豫什么呢?

郭药师这厮,真是个小机灵鬼!几千怨军,许也上万了……

宋伐燕云,他没事,金入燕云,他也没事……

这个世界上,有谁喜欢这么反复无常之人?特别是上位之人,更不会喜欢这种反复无常之辈,苏武肯定是不喜欢的……

但这种人,有时候又很有用。

所以,苏武在犹豫。

一旁有许贯忠,他自也看到了苏武面色上的犹豫,便来开口:“相公,此辈,可用也!”

苏武还真点头:“自是可用,只是此辈……来日若是在我手上反复呢?”

苏武如今视野不同,自是担心这件事,郭药师这人,不是不能打仗,泥腿子出身的人,其实心中是有一股子狠厉的,乃至怨军,也是能打仗的……

但郭药师有一种特质,就是街边混混的特质,极为擅长审时度势见风使舵……

万一哪天,他苏武稍稍有点什么问题,或者落了什么下风,不用想,这厮第一时间就能背刺……

郭药师这个人,只会在乎自己的利益,这种人,审时度势得好,自是平步青云,审时度势得不好,自是下场凄惨。

真要说郭药师反叛有什么可以值得理解的缘由,这一点苏武不那么同意,人不能只能得好处,不能受一点气。

就好比说辽国对郭药师不好吗?郭药师攻伐劫掠自家州府,辽国都能容忍他,乃至给他封官,重用他。

宋人对郭药师不好吗?一个降将,无比信任,让他几乎掌管了燕京之防务,用人不疑,钱粮之事,没有短过他一点……

真说郭药师是因为张觉之事所以自危,张觉的待遇与郭药师能比?

就算这件事让郭药师不爽,但你受的恩惠怎么不说?

但凡你与金人打上一架,没打过,被批评了,被苛责了,被不公正对待了,你反了,苏武都能理解一些。

你拿着宋人的钱粮,当着宋人的官,打都不打,直接就叛,苏武如何能理解?

郭药师不是怕是什么?换句话说,郭药师,就是只能打顺风仗,一点逆风都不能扛。

这是苏武上位者的心态,许角度有所不同……

今日若是郭药师再降,来日苏武甚至能想象到郭药师还会反复,只是对象不同。

许贯忠便来答话:“相公,来日之事,便是来日,今日之事,是在眼前,此辈,不成大器……”

苏武点点头去:“倒也不知他此时此刻是不是在城头之上,也不知他此时此刻又在如何审时度势,是准备谈呢?还是一心只觉女真更强……”

许贯忠笑来:“相公,不若在下走一趟?”

苏武转头看许贯忠:“你这么有自信?”

许贯忠答:“此辈之人,做事是做不绝的,我若去谈,即便他不答应,也不会将我来杀,他要留条后路,乃至他也不会说那些没有余地的话语。”

苏武点头来:“先生倒是看得透……”

“那我去也?”许贯忠问。

苏武一摆手:“也好!”

许贯忠自就去了,点了三五护卫就去。

郭药师岂能不在城头之上?

他自也在看,在皱眉,心中也是犹豫来去,女真着实强,他头前已然被女真打得狗血淋头,深知女真之强。

宋人呢?宋人也不弱,至少眼前这位苏相公,着实不弱……

但郭药师冥冥之中有感,感觉真论军事,女真暂时而言,还是要更强几分。

但当面之事,女真之强不在眼前,宋人之强,已然就到门口。

只看得那骑兵队伍里,出来五骑,慢慢悠悠而来……

左右之人就问:“渠帅,发不发箭矢?”

郭药师想也不想:“此乃使节,发什么箭矢,拉上城来!”

吊篮自就下去了,许贯忠也就上了吊篮,一人上去就是。

城楼之内,自也见到了郭药师。

郭药师还挺热情:“见过许先生!”

两人以往自是见过,也认识。

许贯忠也是一礼:“渠帅,头前一别,转眼又成了敌人,哈哈……”

郭药师只管来说:“着实是那谭稹王安中之辈,不可为伍啊!”

许贯忠便笑:“许是这般道理,渠帅何以不往河北去退?不往京东去退?”

郭药师顿时尴尬,只道:“麾下军汉,多是旧辽之人,不愿离家太远,也是那女真大军在围,突围不得啊……”

“许是这个道理,而今呢?而今苏相公又至矣,从兴庆府而来,从大同而来,西北诸军,再加河东与京东,骑兵四万五千之众,步卒十万之众……”许贯忠笑脸一收,严肃起来。

郭药师点头:“我知我知……”

“那……”许贯忠两眼看去。

“我如此反复,怕是苏相公不喜我也!”郭药师如此一语,立马也看许贯忠。

许贯忠捋着胡须点头来:“那倒是真,苏相公着实不喜你,一路来的时候,还说要将你杀之而后快!”

“这……这也无奈!相公们自不知我苦也,更也不喜反复之人,我也知先生此来何意,若是开了城门,焉有命在……”

郭药师两手一摊,也是试探,也怕许多事有假,不免一命呜呼。

眼前之局,郭药师知道,必然是最后一次选择了,女真与宋之间的最后一次选择。

若是宋人不容,那就只能一心女真。

若是宋人容得,也要谨慎,开了城去,那往后就没有退路了,来人一旦女真得势,那女真是不可能再容他郭药师了。

许贯忠依旧捻须:“渠帅啊,相公自是想将你杀之而后快,若非我劝,此时相公只怕一心就在攻城了,哪里还有我入城来谈?你道我如何相劝?”

郭药师等着听……便是要听这试探的答案。

许贯忠自也继续说:“我说……渠帅可用也,原因有三,一来渠帅乃无根之浮萍,从未真正有过安心,只要相公对你真正交心,渠帅乃江湖义气之辈,自当义薄云天!”

“那是那是……”郭药师连连点头。

“二来,此番若是渠帅来降,必然再不会被金人所信,渠帅若是真愿,那是破釜沉舟之举,再无反复之可能!”

“也是也是……”

“三来,如此,渠帅之身家性命,渠帅之前程未来,岂不皆在相公一身?渠帅来日,岂能再有反复?”

郭药师立马头一点:“正是此理啊,相公当是知晓才是!”

“那……”许贯忠也等。

郭药师眉宇一动,一脸为难:“麾下军汉,多也对宋人有些不爽不快,不好说项……”

心思还是不定,许贯忠懂得,便道:“渠帅啊,女真此番,凶多吉少了!”

“何以见得?”郭药师就问。

“孤军深入,后路被断,那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已然陷入四围之局,岂能不是凶多吉少?”许贯忠如此一语,道理不复杂。

郭药师却道:“女真之骑,来去,势不可挡!”

郭药师对女真人,还是有点心理阴影,若非如此,昔日在燕京,也不会投得那么快。

许贯忠立马一言:“那是臃肿来去势不可挡?还是轻骑快马势不可挡?”

“那定是轻骑快马势不可挡……”郭药师如此答。

“是啊,所以此番,女真人,不过为我家相公做了嫁衣,你说是也不是?”许贯忠就问。

“哦……是说此理,那……”郭药师正也沉思。

许贯忠再来说:“你也知,而今我家相公麾下,轻骑快马也有四五万之多,许不一定可力敌女真之骑,但拖沓与他,纠缠与他,不在话下,这燕云河北之地,城池众多,我家相公步卒十万,皆是精锐,刚灭党项之国,携灭国之威而来,城池可是女真能克?”

“再说,哪怕女真能出关而归,缺衣少粮,能撑多久?昔日女真来去,靠的是什么?是辽国之钱粮器械也,往后女真还靠什么?自己种地割粮?三年去五年去,马背勇士,岂不也成地里农夫?”

许贯忠话语不断,就是不停,停了,怕郭药师自己多想,不停,那就是不断灌输。

乃至,话音也越来越高,语气也越来越笃定。

还要说:“郭渠帅不会觉得自己真能在灭国之军手下守得住这座城池吧?郭渠帅许还侥幸,说不定还能突围而出往燕京去跑?燕京可又守得住?出关去?去给女真人种地割粮?”

“战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国家相争,亦然。就好比这女真灭辽,那自是一腔仇恨怒火,是那一鼓作气,此番出燕云至河北,那是趁机偷袭,乘虚而入,而今,大宋已然灭夏,再无掣肘,一心与他女真为战,女真可还能一鼓作气?”

“也还说国家相争,而今我家苏相公,强军在手,背靠万里之国,万万之民,钱也好,粮也罢,源源不断,再得燕云,有诸多城池,有燕山山脉,女真入寇则高墙壁垒,我家相公出击,则女真四处漏风,这粮食怕也种不安心。自古,汉也好唐也罢,乃至北朝诸国,哪里有打不过胡人的道理?胡人再如何得势,从来都是兴也快,落也快,只要中原不乱,何曾有过胡人真正长久得势的道理?历朝历代,数千年去,从未有过!”

许贯忠说到这里,才算真说完了,连珠炮一般的话语。

郭药师终于一问:“相公当真还容得我?”

许贯忠来言:“说是容得,自是有假,但说容不得,那也不真,容不容得,也看渠帅如何去做,至少眼前是容得,眼前做好了,往后自也容得……渠帅,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就怕相公容我不得啊……”郭药师纠结在此。

“此番,渠帅做好了,来日,渠帅舍命了,焉有容不得的道理?此番若是渠帅做不好,来日渠帅还不舍命,那只怕就真命不久矣!”

“那我开城?”郭药师一语来。

许贯忠并不表现什么喜悦高兴,只道:“渠帅可想好了,此番开城了,来日可就要舍命搏几回,此中肯之语,若是渠帅来日还不愿舍命,怕来日后果好不了,那还不如此番渠帅率军突围就走!许能逃出生天!”

这就是许贯忠的手段与能耐,也是许贯忠的信心来源。

“许先生对我许有误解,我郭药师能从微末而起,岂当真是那无胆懦弱之辈?麾下兄弟不知多少生死才有今日,皆对我信任有加,他们又岂能信一个无胆懦弱之辈?”郭药师胸脯在拍。

许贯忠此时此刻,也能站在郭药师的角度去设身处地感受一二,还真别说,若是郭药师麾下之人来看郭药师,郭药师岂能不是一个好大哥?

在必要的时候,能带着兄弟们攻伐劫掠自家城池,让兄弟们有口饭吃,发点小财。也能在有些时候,身段柔软,受辽人招安,把兄弟们的命都保住。

在宋军来的时候,说降就降,日子自又不差,女真人来了,又得保全……

郭药师在某个层面而言,许也没有那么卑劣,至少,对待麾下兄弟,真心非常。

许贯忠只用眼神把郭药师上下一扫:“这话,你拿去与相公说,相公许又多信你一二。”

郭药师连忙答:“也仰赖许先生多多美言,此番相公能容我,皆是许先生之功劳也,我来日做得好,那也是许先生之功劳,只要今日城池一开,郭某这条命,身家性命,往后,皆托付先生之手,定与先生一心不改!”

郭药师,其实很聪明。

许贯忠深深叹口气去,说道:“倒是我惹麻烦上身了?”

许贯忠更懂人心拿捏。

“非也非也,岂能是惹麻烦上身?来日,郭某上阵杀敌,自当用命!岂能让先生受我牵累!”郭药师胸脯拍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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