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登放下了腿,湛蓝的眸望着不着丝毫灯火的屋内。
士兵脸上一片呆滞,通过谢尔登的动作他倒是反应出了什么,“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追踪艾德利长官。”
出于士兵的天职,他听从具有执政长腰牌的谢尔登的命令,可是现在他却希望自己知道面前之人对艾德利展露杀意的原因。
“背叛。”谢尔登言简意赅。
这是对于格伦地区之人追杀艾德利的理由,谢尔登只不过是就此这么复述而已。至于,谢尔登自己的理由,是为了阻止加拉赫的阴谋……阻止黑鼠事件类似的惨剧。
士兵浑身一僵。
谢尔登没有理会身边士兵的反应,径直走进了一片安静的房屋。
士兵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望见白色的劲装被房屋内的暗影所包裹,望见那金色的发尾在黑色的夜影中消失。
他喉头滚动一下,眼前的被风推开的屋门仍旧吱嘎地响着,屋内的黑色将所有的一切都掩盖,黑漆漆的门口宛若不可测的深渊,静待着猎物的步入。
士兵的心被吓地猛一颤抖,他大叫着跑进去。
“长官大人!你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谢踹门这件事#
士兵:长官大人!我来敲门吧
谢尔登(看了看这扇门):不,让我来(紧接着一个飞踹)
士兵:长、长官大人?!
木门被踹开了一个洞。
谢尔登(抱住自己扎进去的腿):QAQ
第116章 被关押之子
呜咽的风声吹进小巷,将原先大开着的吱嘎作响的木门砰的一声合上,巷道之中恢复了平静,似乎谁也没来过一样。
谢尔登步入了房屋之中,在黑暗一片的视野里寻找有用的线索。
这是个两层的矮房,谢尔登如今是站在一楼的客厅中,客厅里布置着软皮的沙发以及长方形的饭桌。
一旁的壁炉上还残留着燃烧过的木柴,被火烧成炭黑的木头此时却只是残留着点点的火苗,在漆黑的屋内稍稍照亮一些。
谢尔登走进来了有一会儿,眼睛的视线已经习惯了这点的黑暗,于是他开始走动起来。
士兵在外面迟钝了一会儿,小跑进来时就被屋内壁炉留存的温度所包裹,温暖的余韵将他身上彻夜的寒气所驱逐。
但是,他明显能看得出屋内一个人也不见,“长官大人,艾德利长、艾德利他怎么会不在这里呢。”
他下意识地想要以长官称呼艾德利,但是瞬间又想到谢尔登额说辞,敬称在嘴里打了个转,又重新说道。
士兵揪着自己脑门上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头皮间的拉扯感让他能更加清醒,“我一直在门口,窗户的话……可是那也不可能出得来。”
木屋的窗户是镂空雕花的设计,他刚刚看见屋外的窗户还是完好无损,并没有看见有出逃的迹象。
谢尔登在软皮沙发上捞出了一件长衣,湿透了的布料被他握在手上,表层的皮肤也沾染了薄薄的湿气。
只是,这件长衣最特别的地方——它是艾德利先前所穿的衣物,随艾德利入了河自然被河水完全浸湿。
如今这件衣物被脱下,那么证明艾德利有了脱身的机会。
方桌上摆放着一人份的面包和饮用水,都只是吃了一半,房屋的主人在接待艾德利之后没有动上一口。
“嚓!”
火折子在安静的氛围之中被人打开发出的细响格外引人注目。
士兵望着因为响动而迅速转眸的谢尔登,发出一声傻笑,“这太黑了,我点一下灯。”
谢尔登瞥了士兵一眼,发出一道“嘘”声,“不是说你,安静。”
当二人不再言语的时候,空间之中只剩下缓慢的呼吸声,士兵下意识地噤声,手里的动作连带着不自觉地捂上了散发微光的火折子,冒出的火焰将他的手心烫疼,但是他还是死命地捂住自己的嘴。
“唔!唔!”
是自咽喉处发出的闷哼声,连带着与木头摩擦着的声音。微小,而又那么容易令人忽略。
“在二楼!”
谢尔登低喝一声,率先借着过人的视力越过地上的无数障碍奔到楼梯间,跨过的一步之中就越过了两三处台阶。
他的手臂握在楼梯的栏杆上,手臂的肌肉更加使谢尔登腾空而起,一举站在了房屋二楼的木地板之上。
然而,二楼的景象兀一入目,就让他湛蓝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寻常的房屋之中,一楼是客厅,厨房与餐桌被规划到同一个区域,二楼则是主人休息用的房间,理应是温馨且充满生活气息的。
但此时,在谢尔登所处的这间木屋的二楼。
二楼的墙壁被完全推倒,此时的二楼是空旷的长方形空间,就在与向上的楼梯口正面相对的尽头,有着二楼有且仅有的唯一一扇窗户。
窗户没有窗门,是雕花镂空的设计,它被开得很高,刚刚天明的晨曦微光照在镂空的窗体上折射无数束美丽的金色光线。
然而,就在透出生机无限的窗户之下,硬木制成的十字架竖立在地上,年幼之子的四肢被牢牢束缚在十字架上,他的嘴里塞着一大团麻布,涎水自他的嘴角滴落到地上,但是孩子根本顾不得自己形象的损毁,身体摇晃着尽了全力让十字架发出木头的摩擦声。
他翠色的眼中经过长久的禁锢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但是在听见楼下的声响之后毅然决然地作出最大的努力。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基本上都是蛇鞭打出的一道道长痕,因为时间久而生起了焦黑色的疤痕,发黑的血液将背后的十字架浸满,流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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