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到艾琳熟练开车门的模样了吗！”

“内，一看就是经常坐Cicada的车！”

“真姐弟就是好嗑啊！”

车行驶在路上，裴惜言看着前面的路况，裴珠泫盯着自己的膝盖。

这次的车里没有代驾司机，只有他们两个在，但沉默还是占据了空气。

裴珠泫不喜欢这样的沉默，她其实有蛮多问题想问的。

比如今天他怎么忽然来了。

是来求和的吗？

他主动往前迈出了一步，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来和解的。

但接下来是不是该自己稍微去主动一下了呢？

于是裴珠泫轻轻咬着嘴唇，试着开口询问。

“那个。”

“努娜要回哪里？”裴惜言忽然问。

“先随便......开一会儿吧。”裴珠泫说。

“嗯。”裴惜言没有意见，低头在车载屏幕上翻了翻，找了一条显示车流不多的道路，又设定了导航。

又沉默了几分钟，裴珠泫问。

“你今天怎么来了？”

“因为是努娜的生日。”裴惜言认真看着前方。

“为什么要来？”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我们不是还在冷战吗？你为什么来了？

“因为是努娜的生日。”裴惜言的回答没有任何变化。

裴珠泫眼眸闪动，过了好几秒，

“谢谢。”

顺着导航，车开上了跨江大桥，窗外是宽阔的汉江，两侧高楼的灯光倒映在江面，随着粼粼的水波荡漾。

裴珠泫看着窗外，首尔的这副夜景她看过太多遍了。

在练习生时期，在别墅的落地窗前。

会感觉腻吗？

或许有点。

但一段时间看不到的话，心里又会想念。

就像她本来以为自己会习惯没有他的生活，尤其在今天还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的情况下。

但当他出现的时候，那些心理建设瞬间土崩瓦解，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所以还在犹豫什么呢？

该往前一步了，裴珠泫。

“米阿内。”她轻声道歉。

裴惜言微微一愣，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收紧了些。

“怎么了？”

“关于我前段时间做的那些事.......”裴珠泫低着头，有些不太敢看他，垂下的黑发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米啊内。”

“其实那天醒来之后，我就后悔了。”

“尤其在上午看到你连床铺都没有收拾就出了门。”

“我本来那天就想道歉的。”她的嘴角扯起一丝自嘲的弧度，“但我还是怕了。”

“怕你就这样从此离开。”

“无论你接不接受我的这次道歉，我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说完这些话，裴珠泫嘴唇抿紧，手指拽着包，安静的等待审判结果的降临。

接受了道歉的话她会很开心。

如果不接受，那也是她自私自利的自作主张下应有的报应。

然后她会喊他停车，自己打车回去。

一秒、两秒、三秒......身边的人始终没有声音。

他思考的时间有些过于漫长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偶尔有车经过的声音告诉他们时间还是流动的，没有被按暂停。

“努娜。”

“嗯？”裴珠泫撩开左脸颊的头发，悄摸摸看向他。

“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努娜就在我的生活里了。”裴惜言微微一笑。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我心里，努娜就是我最亲的亲人。”

所以，他才会在当时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时感到那么震惊。

“米啊内。”裴珠泫抿了抿嘴唇，又一次小声道歉。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不想这种事让我们的感情发生什么改变。”裴惜言扭头，对视上她怯怯的目光，

“我没有办法接受我的生活里没有努娜，那会让我很不习惯。”

虽然他说过改变是好事，但这种最根本的改变不是。

“所以......”

“我一直都没有在生努娜的气，弟弟怎么会生把他养大的姐姐的气呢。”裴惜言看着她，

“我们是姐弟，不是吗？”

裴珠泫看着男生。

失望吗？是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撩开耳边的头发，裴珠泫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