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祁入镜甩出镰刀,“吴医,你干了什么,不会自己都忘了吧?”
吴医浑身一僵,攥着银针的手开始发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三年前,青台来找你诊脉,你查出她怀了孕,转头就告诉了状元郎的娘,对不对?”裴云咎步步逼近,杀猪刀在手里转了个圈。
“你收了她的钱,还帮她配了堕胎药。”
这些线索,是刚才在戏台柱子的缝隙里找到的一张泛黄的药方,上面写着“红花、麝香”,落款是吴医的名字。
“是又怎样!她一个乡下丫头,也配耽误赵兄的前程!”
裴云咎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一声,吴医的手腕被掰断,银针掉在地上。
他疼得惨叫,却还想挣扎,被祁入镜一脚踹在膝盖弯,重重跪倒在地。
“你救过那么多人,最后却害了最不该害的人。”祁入镜弯腰捡起银针,指尖用力,银针深深扎进他的眉心,“这针,还给你。”
吴医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倒在供桌下,眼睛瞪得滚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侧门传来脚步声,林怜枝探进头:“解决了?”
“嗯。”祁入镜点头,目光扫过供桌——十个牌位里,只剩下张秀才的还立着,“最后一个,张秀才。”
“他在私塾。”裴云咎抬腿就走,杀猪刀上的血滴在青石板上。
破私塾的门没关,张秀才正坐在朽坏的书桌前,手里拿着本《论语》,嘴里念念有词。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抬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翻涌着疯狂:“你们来了。”
“你早知道我们会来?”祁入镜握紧镰刀,警惕地盯着他,这人比吴医和李婆都要冷静,反而更危险。
张秀才笑了,笑声里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他猛地站起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裁纸刀,“在这副本里,早就没人了。”
他冲过来,裁纸刀直刺祁入镜的胸口。
裴云咎反应最快,杀猪刀横劈过去,挡住裁纸刀的瞬间,祁入镜的镰刀已经架在了张秀才的脖子上。
“别动。”祁入镜的声音冰冷。
张秀才的身体僵住,眼底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绝望:“我没害过青台,我只是帮状元郎写了几封信……”
裴云咎冷笑,“你明知那些信是假的,却还是写了,还帮他寄给青台,看着她抱着信哭了三天三夜。”
张秀才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祁入镜的镰刀又贴近了些,刀刃已经割破他的皮肤,渗出细密的血珠:“青台死的那天,你就在河边,你看到了全过程,却什么都没说。”
“我……我不敢……”张秀才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声音里满是悔恨,“我怕状元郎的娘杀我,我怕被连累……”
“怕?”祁入镜的镰刀猛地用力,“青台死的时候,她怕不怕?”
鲜血喷溅在翻烂的《论语》上,染红了“仁”字。
张秀才倒在地上,最后看的是书桌上方的窗户。
那里能看到青台镇的方向,却再也看不到那个穿粗布裙的姑娘。
三人站在私塾里,看着满地的血迹,谁也没说话。
夜风吹进破窗,翻动着桌上青台的日记。
这是他们在最初的婚房枕头下面找到的。
祁入镜弯腰合上日记,指尖轻轻拂过那两个名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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