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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针戳破长舌妇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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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温热的指尖有点发抖,秀薇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娘,她们……都在说你昨晚和顾叔去了后山……说你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沈桂兰正低头数蚕丝,手猛地停住,指头捏着一根亮晶晶的丝线,眼里没有慌,只有一股冷火在烧。

她慢慢抬头,嘴角一扯,冷笑一声:“说我勾男人?行,那我就大大方方送他一样东西,让全村人睁大眼看清楚,我沈桂兰是怎么‘勾’的。”

说完,她转身进屋,拿出一匹素绢,铺在做绣活的木桌上。

天用靛青,血用朱砂,她连草稿都没画,笔尖蘸满墨,落纸如风,转眼间一幅画的轮廓就出来了。

不是花鸟,不是鸳鸯,是两只鹰在天上拼杀!

乌云翻滚,一只黑鹰像闪电一样俯冲下来,爪子撕开浓雾;另一只昂头向上,翅膀一振,仿佛带着雷声。

她笔下用力,心里憋着的怒气和委屈全灌进了画里,变成鹰眼里那股不服输的狠劲。

接着她拿出针线,没用软丝线,专挑最硬的金线和黑线。

一针扎下去,像刀刻一样,针脚又重又直,差点把布戳穿。

她绣的不是玩意儿,是心里那口气,是不肯低头的骨头。

秀薇在旁边看得心跳加快,这哪是送礼,分明是下战书。

中午,太阳正毒。

沈桂兰把绣卷卷好,让秀薇提了一篮刚炒好的山核桃。

篮子底下,压了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夜巡当心。

母女俩一前一后,沿着山路往上走。

村里人见了,都伸长脖子看,小声议论。

李翠花直接叉腰,大声嚷嚷:“哟,沈大妹子,这是上山给谁送吃的啊?还带女儿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演给谁看呢!”

声音又尖又难听,惹得一群人笑。

沈桂兰脚步没停,头也没回,像没听见一样,仿佛那声音不过是树上的乌鸦叫。

她一直走到半山腰顾长山的木屋前。

顾长山坐在门口,用布擦他的猎刀。

他话少,常年一个人住山里,身上有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气。

看到她们过来,他只抬了下眼,眼神平静。

“顾大哥。”沈桂兰把绣卷递过去,声音冷而稳,“村里的闲话,你也该听说了。这东西送你,算是回一句。你要不想留,当场烧了也行,我不多说一个字。”

顾长山没马上接,先接过秀薇手里的篮子,放在旁边。

然后才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接过绣卷。

他没烧,也没收,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把绣卷展开。

“嘶——”围观的人里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两只鹰像要从布里飞出来,眼神凶得让人心里发毛。

当他看到右下角四个硬邦邦的小字——“赠山中友”时,那双一直没表情的眼睛,终于动了一下。

他一句话没说,转身从屋檐下拿了两根铁钉,抬手“砰、砰”两声,把绣卷钉在了墙上最显眼的位置。

那地方正对着下山的路,谁抬头看后山,都能一眼看见。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顾长山的屋子外就围满了人。

他披着件旧皮袄站在门前,晨光照在他脸上,左耳那道疤格外刺眼。

他像块石头一样站着,任别人指指点点。

终于有人壮着胆子问:“长山哥,这绣……真是沈家妹子送的?”

顾长山眼皮都没动,声音低沉,字字像石头落地:“她送的,光明正大。”

说完这六个字,再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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