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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血色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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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晟,靠碰死人碰过的东西活着。

不是盗墓,也不是考古。

我是清道夫,专捡命断在地底的人留下的东西。

只要沾过死亡,我就能看见他们死前最后三分钟。

像一段自动播放的短视频,画面声音情绪全都有。

逼真得像是我自己死了一回。

代价是头痛欲裂,鼻血如注,严重时眼前一黑。

仿佛大脑被烈火焚烧,烧得只剩焦黑的残渣。

这能力不是恩赐,是诅咒,可偏偏靠它,我活到了今天。

汉代墓在滇西群山深处,入口藏在塌陷的采石坑下,像一张被撕裂的嘴,黑得深不见底。

我踩着湿滑的苔藓爬进去,氧气表只剩四十分钟。

头顶岩层不断渗水,滴在肩上,像冰针扎进骨头。

主墓道窄得只能侧身通过,两侧地砖缝隙泛着幽蓝的光。

像是从地底渗出的鬼火,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跳动。

我掏出匕首,刀尖轻轻挑动第三块地砖边缘。

咔!

一声轻响,左侧三步远的地面向下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陷坑。

坑底插满锈黑的铁刺,密密麻麻,像一张张张开的嘴。

参差的尖齿扭曲交错,仿佛随时要合拢,将坠入者撕碎吞咽。

三处陷阱,我都避开了。

嘴里咬着荧光棒,腾出手攀上墙边青铜龙首浮雕。

龙眼是空的,黑洞洞的,仿佛在凝视我,通向一条狭窄的通风道。

我挤进去,爬了十几米,骨头被岩壁刮得生疼,终于看到主椁室。

棺椁封得严实,外层涂着朱砂混汞的封棺漆,泛着暗红油光,像凝固的血。

这种漆碰到皮肤会麻痹神经,我手套破了,左手小指裸露在外。

那根手指早就没了。

七岁那年,被青铜鼎活生生咬断,现在只剩半截肉瘤,像一截烧焦的树枝。

我撕下夹克内衬的红绳,缠在匕首尖上,勾住棺盖拉环,一点点掀开。

腥气扑面而来,浓得化不开,像是从腐烂的肺里呼出的气。

棺内尸体穿汉代官服,胸口压着一块玉牌。

血迹未干,湿漉漉地黏在衣料上,像是刚死不久。

我本能的后退半步,但职业惯性压过了直觉。

我伸手,拾起了它,触碰瞬间,脑子像被雷劈中。

眼前炸开画面。

黑衣人站在墓室中央,刀光一闪,割开一名考古队员的喉咙。

那人倒下时瞳孔放大,倒影里映出袖口的图腾,一条盘蛇缠绕铜鼎,正是“守隐人”的标志。

第二个,第三个......六个人,三分钟内全被割喉。

镜头最后扫过地面玉牌,血正从边缘滴落,一滴,一滴,像钟摆,数着死亡的节奏。

画面戛然而止。

我跪在地上,鼻血滴在玉牌上。

视线模糊,头痛如钻,仿佛有无数根铁钉在太阳穴里搅动。

十五秒后才缓过来。

喘着粗气把玉牌塞进内袋,用三枚袁大头压住。

红绳系着的袁大头,是赵明远留下的最后东西。

他是我养父,也是考古教授,二十年前在滇池案中遇害。

我七岁那年,亲眼看着守隐人割开他的喉咙,血喷在墙上,像一幅泼墨画。

现在,他们又来了。

墓外传来脚步声,还有无线电的杂音。

我强撑着爬回通风道,踢落上方碎石,制造塌方假象。

追杀者果然冲向主墓道。

我从侧壁排水沟滑出墓穴,浑身湿透,像从尸水里捞出来,每一步都留下腥臭的水痕。

外面帐篷全毁,六具尸体呈放射状倒地。

喉管齐齐断裂,血浸透了防潮垫,像一朵朵盛开的黑花。

和我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我蜷在尸堆边缘,用一具尸体的外套盖住自己。

手电光扫过山坡,距离我不足五十米。

他们穿着战术背心,胸口印着“守隐”暗标。

动作整齐,像训练有素的猎手,也像一群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我屏住呼吸,等他们走远,才翻检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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