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p>

外公外婆出国的次数不多，毕竟是年纪大了，也很少坐飞机。</p>

好像是十几年，这是第一次在重新踏上，竟，有些紧张。</p>

本来是要买头等舱的，结果被告知头等舱被人给包了，就只能是商务舱，人多空间又凌小希还好，就怕外公外婆不舒服。</p>

好在他们也并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不仅没有不舒服还和周围的旅客在短时间内，搞好了关系。。</p>

凌小希这就放心了，戴上眼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p>

到美国一共有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很长。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受不了那么长时间的坐立，却又不能在机舱里随意行走，她只有想办法不停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p>

不免口干舌燥，喝水，一喝水就要上厕所。过去的时候，空姐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员正在修理洗手间，说是出了点问题，于是把她带到了头等舱去上。</p>

缘分其实是个挺奇妙的东西，去洗手间的时候，刚好碰到了黎梦如。</p>

她一愣，想着她怎么会在这里，一转而就看到了几名她似曾相识的医生。</p>

这才突然想起迟之谦据说今天去美国。那么包下头等舱的人就是他们了。</p>

凌小希后退，“伯母，您请。”</p>

黎梦如看着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航班，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来送他的。”</p>

这句话好像『逼』着凌小希往不知如何回</p>

答的方向去引。她原本不是因为这个，但是若是说实话，岂不是显得很没有良心？</p>

她笑了笑。</p>

“他醒了吗？”</p>

黎梦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很冷漠的一眼，去洗手间。</p>

凌小希微微的低头，错开身子。跟随着来的，只有黎梦如和应该是他的助理，以及医生和护士，随同的一共有八个人。</p>

她看不到他。</p>

于是往过走，他的脚、他的腿、他的腰、胸膛、一点一点慢慢的出现在视线里，依旧『插』着氧气管，仪器显示，一切数据正常。</p>

医生认识她，她一过来，他们就站起。</p>

“凌小姐。”</p>

“你们好。”</p>

“他怎么样？”第二次做手术伤害很大吗，怎么到现在还不醒。</p>

“还算乐观。”医生也没有说一些专业的名次，大概是觉得说出来她也听不懂。</p>

“目前正在一个敏感时期，所以要格外的注意，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p>

这么久了，大半个月了，终于等到了医生说这种话，凌小希的心里松了一大截。</p>

低头，看着他的脸应该是很久没有刮胡须了，下巴一圈冒出了浅浅的胡渣，下颌线的弧度更加的凌厉清晰，很瘦。</p>

剃了一个光头，头上包的很严实，无关轮廓，刚醒冷峻。</p>

大概是因为消瘦的缘故，所以病毒显得过于宽大了些，能清楚地看到他凸起来的锁骨。</p>

不冷吗？</p>

这里面的气候不足以让人穿的这么少，她情不自禁的弯腰，把他的衣领给往上提了提。</p>

锁骨凸起来太高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她心里如是想着，体温也比较凉。</p>

“凌小姐。”</p>

身后的人，声音冷淡。</p>

她起身，回头。</p>

“伯母。”</p>

“应该有人告诉你，坐飞机不要到处『乱』窜吧，请回吧。”</p>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前方的那一对小情侣，正在接吻。</p>

她不由得想起了她的离婚证好像放在了表姐肖妍的车里，没有拿。</p>

这个婚姻，很一言难尽。</p>

外公外婆睡着了，她给他们腋了下『毛』毯，也闭眼。</p>

十二个小时，她合了眼，但是没有睡着。</p>

下飞机时，没有看到他们，从另外的通道走了，许是紧急去了医院，要重新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数。</p>

父亲没有来，胡新来接。</p>

见了自己的父母，胡新各种激动，还有凌小希。回到了家里，这里的房子不是别墅，在小区。</p>

150坪，很大，装修简单大气，屋里基本没有木制的门，都是磨砂玻璃，个『性』化的房子。</p>

不像是父母的风格，这什么时候买的房子，她怎么不知道。，</p>

凌海在家，胖了。</p>

不，应该说肿了。凌小希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脸肿的像个包子，上肢也很臃肿，但是腿瘦，已经不太像个人了。</p>

凌小希看到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p>

外公外婆躲在外面偷偷的哭她终于知道父亲为何不出现在她的婚礼。</p>

长期化疗，导致消化系统受到了破坏，吃的东西不消化，出现上肢水肿，还有肝水肿。</p>

这不是好兆头。</p>

凌海却不觉得有什么，依然在屋子里走动，各种安慰，各种玩笑。</p>

凌小希也只有配合。</p>

生命真的好珍贵，她也突然间明白了活在当下的真正意义</p>

陪父亲，陪母亲。</p>

加州的冬天，她呆了四年。不能说它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她都知道，各着名旅游景点，她是清楚的。</p>

带着父母和外公外婆一起，走走停停，三天过去，凌海的水肿消了很多，然后去医院，再做检查。</p>

凌小希拿着一个小本本，认真的记下医生交代每一个字。</p>

回到家，她在超市里买菜，买了围裙。这个年纪是该学学怎么做饭了</p>

胡新也不怎么会，两个人就在厨房磨蹭着，凌小希做了鸡蛋羹，胡新教她，怎么弄肉沫做。</p>

这一顿饭，凌海吃的百感交集。</p>

饭后，凌小希看到凌海在卫生间里，拿着纸巾擦脸。</p>

一时，难过乍起。</p>

她用了两天的时间，学会了一道菜，肉沫蒸鸡蛋。</p>

来加州第六天的晚上，她去了医院，和爸爸妈妈说，她去了同学家。</p>

毕竟她在这里上的大学。</p>

医院的夜晚，孤寂的有些可怕。p的楼层是不让人进的，需要人登记。</p>

她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换上衣服，进去。</p>

他睡的安然，情况应该好转了吧，没有用氧气。</p>

她坐在床边。</p>

看着他好久，方才喃喃自语。</p>

“也该醒了吧，这都快一个月了，马上就要到中国的新年，你还不醒吗？”</p>

没有人回答。</p>

他的胡子应该是前几天刮过了，现在又冒出了很浅的胡渣。</p>

她靠在床头柜，医生说同她他说话，他就会早点醒。</p>

“我在学做饭了，今天学了肉沫鸡蛋羹，你想吃吗？”</p>

“”</p>

“我爸也病了，很严重。医生说，癌细胞有转移的迹象，迟之谦，你别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