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突然传出昆明有盗贼出现的消息，我们肯定会被怀疑……你们能对付得了那个恶魔般的家伙吗？"

一提到恶魔般的家伙，他们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连狗都不咬的家伙。"

"比强盗还狠的家伙！"

仅仅是想起他就忍不住发出呻吟。

他们是马贼。

马贼就是小偷，而小偷们大多是缺乏道德、无法适应普通生活的人。

有理智的人即使身处困境也不会成为马贼。不，哪怕一时因困难而偷窃，也不会决定一辈子当马贼。

换句话说，聚集起来要当马贼的人，没有一个是头脑清醒的。

就连这些马贼都觉得清明这家伙太过分了。简直怀疑老天爷为什么要让这种人来到世上。

"……那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待在这里等死！"

"那饿死了怎么办？"

"那样还好些。总比被打死强。"

"呜呜呜呜。"

马贼们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遇到这么个魔鬼，落到这般田地？

"算了吧。我看那家伙只要抓住机会就会笑着把我们打死。"

"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家伙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一个马贼愁眉苦脸地看着方耀说道。

"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还有机会脱身吗？"

"我怎么知道！"

"帮主。如果我们一直待在这里，那家伙回来的话，我们可能会遭受各种折磨，最终被打死。还不如现在逃跑……"

"没有内功怎么活！"

"但只要逃到巴蜀，总会有办法的吧？"

"巴蜀？你说巴蜀？"

"是的。至少那里是我们熟悉的地方……"

"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家伙！"

方耀大声吼道。

"我们在巴蜀结下的仇有多少！如果我们失去内功变成普通人的消息传开，你觉得还能活命吗？拿着斧头追杀我们的家伙恐怕上百人都不止！"

"但如果我们向山贼求助……"

"山贼会保护我们吗？他可是连自己一条胳膊都断了，却把我们扔给老虎的人。这种人会保护失去内功的我们吗？"

众人无言以对。

方耀看着这些手下，摇了摇头。

"算了吧，算了吧。现在只能待在这里，这才是上策。那家伙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他巴不得我们出事，一旦出事就会立刻打死我们。"

"明白了。"

"对啊。很明显，那恶毒的家伙想的就是这个。"

"他好像也没那么恶毒。"

"你在说什么！我这辈子从没见过比他更恶毒的人。与其说马贼善良，还不如说马贼！我从没对自己的职业有过自豪感，但因为他，我竟然有了自豪感。"

"哦哦哦。那真是好事。"

"是啊。这真是好事……嗯？"

方耀偷偷转过头。

他缓缓转动的目光首先看到的是脸色苍白的手下们。

方耀也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脸色变得惨白。

"……."

最终，当他完全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笑脸。

"……."

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

方耀浑身冷汗直冒，像见了鬼一样颤抖着开口说道。

"您，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

"那刚才我和您说的话……"

"嗯，是我。"

"……."

方耀的脸色由白转黑，看着微笑的清明，几乎要晕倒。

"刚，刚才那些话不是我的真心话……"

"没关系。没关系。"

清明伸出手拍了拍方耀的肩膀。

"人嘛，有时候也会这样。在没有希望的地方，连神仙都会骂娘，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对不起。"

"没关系，我说了没关系。"

清明满意地笑了。

"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看我也算是个道士。都理解吧。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道士？

这家伙竟然是道士？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世上哪有你这样的道士！'

方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看到他那不良的眼神，清明笑得更加开心了。

"你知道为什么是道士吗？"

"这个嘛，我不知道。"

"作为道士，即使听到不好的话也要懂得给予。这是我从师兄那里学到的。所以我也为你们准备了礼物。"

"什么？"

清明走到后面，拿起一些东西走了回来，然后扔到了方耀面前。

"这是什么？"

方耀疑惑地歪着头。

清明带来的正是干草。

但在炎热的滇国，干草有什么用呢……

看到方耀疑惑的表情，清明笑得更加开心了。

"正如你所见，这是干草。"

"我知道这是干草，但为什么要……"

"不管怎么说，礼物还是吃掉最好。"

"什么？"

"吃掉。"

"……."

方耀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清明。

吃掉？

吃干草？

"这，这怎么吃得下去……"

"人？"

原本眯着眼睛的清明慢慢睁大了眼睛。

"……."

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杀气。

"这里有人？不是马？"

"……."

"好好想想。"

"什么？"

"马是可能的。马背后议论别人也不奇怪。但如果是人的话……"

咔嚓一声。

清明握着的柱子瞬间碎裂。

"我要让你付出乱说话的代价！"

"……."

"你是想吃草还是做人？"

回答立刻出来了。

"我吃！"

"我们喜欢干草！"

"谢谢！您真是为我们着想！"

清明再次满意地笑了。

"对啊，多吃点。"

"好！"

抓着干草的马贼们眼中不停地流下泪水。

这是遇见不该遇见之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