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边境地带，深入滇国后，遇到的人越来越多。而遇到的人无不带着好奇的目光围拢过来。

‘有什么好看的？’

方耀不由得瞪起了眼睛。

若是以前，这些人看到他必定会吓得四散奔逃，如今却像看什么稀奇事物般慢慢聚拢过来，令他不由怒火中烧。

当然。

啪！

清明不得不惩戒这些家伙。

"呃！"

鞭子飞向自己的脑袋，方耀的眼睛猛地睁大。

"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瞪人？"

"……呃呃。"

"啧啧。我也真是变仁慈了。若是以前，像你们这样的家伙早就一刀两断了。"

这话听起来并不像是玩笑。

清明咂了咂嘴，环顾四周。在他身后，坐在马车上的白天缓缓开口道。

"现在我们已经完全进入滇国了。"

"嗯。"

清明点了点头。

"这里原本就有这么多山吗？"

进入滇国的人们最初的感受就是这里比想象中贫瘠得多。

"放眼望去，除了耸立的山峦和平坦的田野外别无他物。难怪朝廷对滇国不太感兴趣。"

白天皱起了眉头。

"而且到现在还没有看到野兽宫的踪迹。"

"就算他们有少林那样的实力，也不可能守护整个广阔的滇国。"

白天点了点头。

由于听闻滇国由野兽宫统治，以为一进入滇国就会接受野兽宫的检查。

但仔细想想，位于滇国深处的野兽宫不可能亲自来这种地方巡逻。

在一旁听到两人对话的郭镜轻声说道。

"他们直接管理的地方是从进行茶叶交易的昆明开始的。除此之外，偶尔会有巡逻队经过，但并不常见。"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如此警惕？"

"必须警惕。"

郭镜压低了声音。

"在滇国，野兽宫的影响力远超巴蜀的唐家。换句话说，我们现在遇到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野兽宫的眼线。我们进入滇国的消息应该早已传到野兽宫那里了。"

白天眯起眼睛，环视四周。

想到聚集过来的人都可能是野兽宫的眼线，他的戒备心愈发强烈。

"这些人的行色也不太好啊？"

清明附和了白天的话。

的确，遇到的每个人都显得饥肠辘辘。

他们的衣衫破旧不堪，裸露在外的身体皮包骨头。

"滇国本来粮食产量就不高。适合耕种的土地并不多。一路上看到的梯田都是从山上开垦出来的吧？"

"是的。"

"因为耕地不多，所以大多采取这种方式耕种。最近又遭遇旱灾，情况变得更糟了。"

郭镜摇头叹气。

"以前靠茶叶贸易赚的钱还能勉强维持生计，但现在连茶叶贸易也被禁止了……如果庄稼收成不好，大家都会饿死的。"

听了这话，白天皱起了眉头。

"不是说还与西域有贸易往来吗？"

"实际上，西域人并不喜欢喝茶。没有中原人那么爱茶。而且他们喜欢喝的茶与滇国的茶种类不同。"

这时，白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与中原断绝贸易关系对滇国造成了不利影响。"

"难道只有滇国这样吗？巴蜀现在也民不聊生。以前巴蜀的商队并不逊色于中原中心地区的商队，如今却毫无生气。幸好茶叶与生活无关，不至于饿死。"

"嗯。"

白天目光复杂地看着周围的人。

"再过不久就能抵达昆明了。只要能平安到达那里，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白天向郭镜拱手致谢。

"再次感谢您。"

"等安全到达后再谢吧。"

郭镜露出友善的笑容。

尽管如此，旅程仍在继续，华山的弟子们按照郭镜所说，保持着警惕，四处观察。

眼前只有崎岖的道路和贫瘠的土地，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呜啦啦啦啦啦！"

"呜啊啊啊啊啊！"

由于奋力拉车的人力马车，一行人比预计提前了三倍时间到达。

"那就是昆明。"

清明看着破旧的城墙，皱起了眉头。

"与其说是城，更像是个村庄。"

"滇国并没有中原那样高大的城墙概念。因为土地狭小，粮食不足，无法养活太多人口。"

"哦。"

清明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谢谢你。多亏你我才顺利到达。"

"不用谢。"

华山的弟子们为了买茶叶而与和平商团告别。郭镜叮嘱了几句后便踏上了旅程。

清明缓缓转身，低声自语道。

"现在问题来了。"

目光交汇的瞬间，马贼们不由得低下头。

'善良的脸庞。善良的脸庞！'

'尽量露出可怜的样子。'

清明偷偷看向白天。白天似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放了他们吧？"

"嗯？放了他们？"

"是的。虽然他们确实犯了错，但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况且他们看起来也有悔改之意，放了他们也不是坏事。"

清明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哼，真是慈悲为怀啊。这就是我喜欢师叔的原因。"

"……别胡说八道。"

清明微笑着转身面对马贼们。

"放了你们。"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今后我们会好好做人！呜呜呜！"

"我们再也不做马贼了。"

清明轻笑了一声。

"不过你们知道吗？"

"……什么？"

"人总是越不让做的事就越想去做。"

"……."

刹那间，清明的手如同闪电般动了起来。

啪啪啪啪！

他的手精准地击打在马贼们的丹田上。

"呃！"

"啊啊啊！"

被击中下腹的马贼们在地上翻滚。清明看着他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放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玩吧。我已经封住了你们的丹田，除非我回来，否则你们无法恢复武功。"

"……."

"或者逃走，过普通人的生活，随你们便。"

清明转身。

他毫不犹豫地朝昆明走去。

尹钟跟在他身旁。

"为什么要抓着他们不放？"

"回去的时候谁来拉马车？"

"……."

"他们比马强多了。"

"……."

清明耸了耸肩。

"顺便在回去的路上把那些马贼的老巢也洗劫一番。他们应该藏了不少东西。"

尹钟暗自发誓，这辈子绝不再与清明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