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话的声音似乎还残留在耳边。
她可以确定,苏景澄就是看穿了。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揭发,甚至昨日县衙门口还在出手相助。
当然,所谓的帮助也可能是试探!
他的目的是什么?怜悯?利用?
或是他对原主也深恶痛绝,反而乐见其消失?
作为前任知府之子,隐姓埋名流落至此,背负的秘密恐怕也不比她这个穿越者小。
至于苏珩的威胁……
他知道,又能怎?
反正自己也知道他的秘密。
想至此处,柳明月稍微心安了一些,听着隔壁的鼾声,意识也一点点……
窗纸透出一点鱼肚白的微光,柳明月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昨晚不知道几点才睡着的,迷迷糊糊似乎还梦到自己被沉塘了。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窗外的嘈杂将柳明月从纷乱的思绪中拽回现实。
柳明月不敢再耽搁,赶忙起身穿衣洗漱。
王老太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院子里炸响,鞭子似的抽在每个人的后脑勺上。
院子里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柳春阳和柳云朗正合力将昨晚处理好的竹筒子抬到架子上晾晒。
王老太叉着腰指挥:“大郎你轻点!这都是银子!弄坏了抽死你!”
转头又看向柳明月,“杵着干啥?还不去拿菜刀把那些弄好的山珍玉脂削一削,浪费一点儿看我不削你!”
“哎哎哎,春生,傻站着做甚!今日可是你的正日子!瞧你那脑瓜子,顶着一窝鸡毛似的!快滚里屋去,把你哥前年的那件细布袍子翻出来换上,洗脸水重打一盆,梳梳头拾掇精神了!进学的人,讲究个利落劲儿!”
众人被王老太这连珠炮似的吩咐砸得晕头转向,忙不迭地应着,
“知道了奶。”
“奶,您放心,保管你抽不到我!”
“娘,您放心吧,我和大郎轻着呢!”
“哎!娘,我这就去!”
晨光熹微,柳春生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但浆洗得干净挺括的细布袍子,头发也用水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面庞还有些稚嫩和紧张,但整个人精气神焕然一新,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好了,活儿都先放一放,”
柳老头磕了磕烟袋锅子,
“开饭!吃了饭,老大,老二,你们跟车送春生去镇上。束脩银子我昨夜已包好,”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用粗布仔细包好的小包裹,递给柳春生,
“拿稳了。到了学堂,少说多看,听先生教诲。柳家的指望,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柳春生双手接过,郑重地点头。
“爹放心!儿子一定用心!”
王老太也难得没再挑剔,大声吆喝着开饭。
粗面馍馍、咸菜和一大盆熬得浓稠的野菜糊糊端上了桌。
柳明月看着一桌子的野菜糊糊,只觉得嘴巴干巴巴的,一点味道都没有。
她想吃肉,想吃白花花的米饭!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吃点东西都要让系统查看下热量的柳明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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