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才那一幕太清晰了——它眼睛是鎏金的,尾羽扫过镇脊兽时,他甚至听见了金属摩擦的轻响。
"回屋吧。"赵婉儿把外套披在他肩上,"张叔说要跟我们商量明天的事。"
客厅里,张远山正捏着枚铜钱卦盘。
他是队伍里专门负责看风水的,此刻眉心拧成个川字:"朱雀属火,主离卦,是吉兆也是警示。"他指节叩了叩茶几上摊开的《推背图》复印件,"你们说的'收七煞',我昨天翻县志查到,这栋别墅是民国时王百万建的。
当时风水先生说此处是'七煞聚阴地',得用活物镇着。"
"活物?"陈倩缩在沙发角,声音发颤。
"可能是建筑本身。"张远山翻开卦盘,铜钉在"艮"位划出道弧,"你们注意到没?
别墅有七道拱门,七个屋檐翘角,连台阶都是七级。
刚才小李说看见朱雀,说不定是镇煞之物显灵——"他突然抬头盯着李宝,"而且朱雀只让你看见,说明你是局里人。"
李宝的后颈又开始发烫。
他想起在西安博物馆看到的乾陵壁画,画里的朱雀也衔着牡丹,跟刚才那只长得一模一样。
施丽娅端来的茶杯在他手边腾着热气,他却觉得冷,冷到骨头缝里:"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查?
这别墅太邪性。"
"宝哥!"施丽娅突然坐直了。
她刚才一直垂着头拨弄银镯子,此刻抬眼时眼里有团火,"你忘了我们来乾陵是为了什么?
我爸的笔记里写着'七煞破,乾陵现',要是现在退了,那些死在墓道里的人算什么?"她的镯子"当"地磕在茶几上,"再说...我不想再逃了。"
赵婉儿的手指绞着他外套的下摆,力道大得指节发白:"我知道你怕我们出事,可...可我更怕你一个人扛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昨天我梦见我奶了,她说'该来的躲不过'。"
张远山把卦盘收进布囊,起身拍了拍李宝肩膀:"我今晚再查查县志,要是明天还没头绪,咱们就撤。"他走到门口又回头,"但小李,有些事是命里带的,躲不过。"
深夜,李宝躺在客房的竹子席上。
窗外的槐树叶沙沙响,他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耳边又响起施丽娅说"不想再逃了"时的语气——像在说某个更遥远的事,某个藏在旧疤里的秘密。
时间过去三天。
别墅的七道拱门依然爬满常春藤,七级台阶上的青苔没多也没少。
李宝站在院门口抽完第三支烟,看着张远山捧着新抄的县志从镇图书馆回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响动。
是施丽娅的银镯子。
她站在葡萄架下,阳光透过叶子落在她脸上,那道旧疤淡得几乎看不见。"宝哥,"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洛阳铲,"张叔说后山西坡有处老坟,咱们去看看?"
李宝望着她身后的别墅。
二楼第三扇窗户的玻璃上,隐约映出只衔着牡丹的朱雀,正歪着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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