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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千机七十二变策之合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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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糖糖!"楚凡突然瘫坐在蟠龙柱旁,蹬着绣鞋耍赖。小太监心猛地提到嗓子眼,颤抖着掏出怀中油纸包——那是今晨特意准备的桂花饴,此刻糖块还带着体温的余温。他强装笑脸哄道:"公子且先垫垫,等您睡醒,奴才给您摆满满一桌!"余光却瞥见女帝似笑非笑的眼神,后背愈发僵直。

楚凡含住黏牙的糖块,喉间溢出含糊的哼鸣。甜腻在舌尖化开的瞬间,他垂眸掩住眼底寒光——这出戏骗过多少双眼睛,连陆承钧都被瞒过,何况眼前这个小太监?他故意踉跄着抓住对方衣角,指尖暗暗用力,将布料攥出褶皱。任由对方半拖半拽地往殿外走,经过鎏金屏风时,忽与女帝对视了半瞬。

那一眼,仿佛无声的默契。楚凡歪着脑袋傻笑,口水险些滴落衣襟,眼底却藏着只有彼此能懂的暗芒。女帝指尖抚过翡翠护甲上的龙纹,她低笑出声——这只藏锋的小狼,终于要露出爪牙了。

待小太监领走楚凡,女帝倚着龙椅闭目养神。窗外晨光正好,而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比那鎏金护甲更冷三分。这场权力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楚凡晃着沾着蜜饯渍的锦袍跨进寝殿,晨光透过窗棂斜斜洒入,鎏金宫灯在日光下黯然失色。眸光陡然冷如寒铁,他望着铜镜里傻笑的"痴儿"面容,指尖抚过腰间暗藏的软剑——陆承钧在御书房那抹轻蔑的眼神,此刻正化作他心底燃烧的火焰。

"公子该歇着了。"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廊外响起。楚凡猛地踉跄几步,撞得屏风哐当作响:"困...困死了..."房门轰然阖上的刹那,他已如鬼魅般掀开床榻暗格。

楚凡倚着雕花门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蜜饯留下的黏腻痕迹,听着廊外小太监渐远的脚步声。直到最后一声"吱呀"的木门轻响消散在晨风中,那双总带着懵懂笑意的眸子骤然凝出寒霜。他反手扣上门闩,青铜门环碰撞的闷响惊得梁上麻雀扑棱飞起。

衣袂翻飞间,他已掠至檀木床榻前。掌心按在床柱暗纹处轻轻一转,机关开启的齿轮声混着他沉稳的呼吸。掀开暗格,提前备好的棉被堆叠如小山——那是半月前就藏在此处的后手。

楚凡单膝跪地,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棉絮间,像极了儿时偷学机关术时摆弄榫卯的模样。他将棉被层层叠成佝偻的人形,刻意让褶皱呈现出蜷缩入眠的姿态,最后扯过绣着金线牡丹的锦被随意一盖,只露出半团隆起的"肩头"。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熟睡者"身上,楚凡蹲下身眯起眼,借着明亮的光线反复调整棉被的弧度。当他确认从门外看去,那团影子与真人无异时,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冷笑。指尖抚过藏在靴筒里的青铜令牌,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密道石壁上镌刻的古老训诫,今日清晨,便是这枚令牌带领他踏出替原主教育他那便宜哥哥的第一课。

密道入口处,蛛网在特制火折子的光芒中簌簌坠落,开国皇帝留下的青铜令牌泛着冷光,上面"生门"二字与他掌心的旧伤隐隐作痛——那是年少时生死逃亡留下的疤。

石壁上斑驳的刻痕爬满岁月裂痕,开国皇帝的笔迹苍劲如刀,凿入青石的箴言泛着幽光:"胜败如阴阳轮转,存生灭敌方为大道。"楚凡指尖抚过那些字,晨光顺着密道缝隙渗入,青铜浮雕上的十八条岔路仿佛活过来般扭曲延展——大路可集结旧部,水路能遁入江湖,山路藏着隐秘据点。

他忽然轻笑出声,指腹重重擦过最后那个"道"字。世人皆道这是开国皇帝的祖训,刻在密道里警示子孙,却不知这字字珠玑,原是千面玲珑"人皇始祖"当年亲授的训言。先帝临终前才将这个秘密写进遗诏,藏在皇室最隐秘的卷宗里——原来从王朝初创时起,"存生灭敌"的博弈智慧便如暗河奔涌,悄然渗入大乾每一寸根基,只待后世子孙在危局中窥见天光。

密道内潮湿的气息裹挟着历史的厚重,楚凡的宗师内力在经脉中奔涌。石壁上的古老箴言与他的心跳共鸣:"战争之妙,在于诱敌误判,而存我生机;更在于未雨绸缪,将战火扼杀于萌芽。"他想起陆承钧眼中的轻视,握紧了腰间令牌——今晨,便是要用敌人的误判,铸就自己的胜局。

当人皮面具贴合肌肤的瞬间,他对着石壁上的水渍倒影冷笑,墨辰那张冷峻的面容下,藏着的分明是楚家最锋利的刀。

神机营的玄铁大门在军靴踏地声中缓缓开启。千名神机卫的玄甲映着初升朝阳,墨辰抬手摘下斗笠,冷冽目光扫过将领们微微颤抖的脊背:"丞相府。"他的声音裹着晨雾般的粗粝,腰间墨色虎符却在阳光下泛着幽幽青光——那是女帝亲手所赠,也是和各方势力博弈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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