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他咳出半口黑血，视线里的重影却清晰映出龙卵的异变。

原本该在倒计时归零后彻底崩解的龙卵，此刻正渗出粘稠的暗金色液体，像某种生物的羊水。

而沈璃的身影正浮在龙卵顶端，时之罗盘的尖刺已没入卵壳核心，她的下半身早化作金砂，上半身却还在坚持——那些本该消散的沙粒此刻泛着熔金般的光，竟在她身周凝成了半透明的时间茧。

界面在视网膜上炸开猩红警告：【维度湮灭攻击性质转变——检测为"**阵列"孵化信号】。

陆烬瞳孔骤缩，突然想起观测者最后那句"补全死亡记忆"的疯话。

他撑着陨石碎片爬起来，掌心的青铜印记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阿璃！

那不是湮灭攻击，是......"

"我知道。"沈璃的声音穿透界面的杂音，她的指尖在龙卵表面划出银色光痕，时之罗盘的齿轮正以逆时方向飞转。

陆烬这才看清，那些暗金色液体里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胚胎——每个胚胎都长着和观测者虚影相同的触须，"观测者用轮回核心当胎盘，想让终焉体在宇宙重置时集体孵化......而我们的因果律共鸣......"她突然呛咳，金砂从嘴角溢出，"是最完美的营养剂。"

陆烬的呼吸骤然停滞。

界面数据疯狂滚动，终于在最底端弹出一行让他血液凝固的字：【沈璃时之力透支度：103%——因果律逆补启动】。

他看见沈璃发间的罗盘尖刺正在崩解，每崩解一截，龙卵表面的胚胎就膨胀一圈。

而她的手腕上，那道他用鳞片纹路凝成的金色锁链，此刻正泛着垂死的幽光。

"听着。"沈璃突然笑了，眼尾的金砂坠成细链，"刚才界面显示共鸣度完美匹配时，我听见了初代使徒的记忆......"她的指尖按在龙卵核心处，暗金色液体突然翻涌，将她整个人吞没至胸口，"轮回核心需要'**壁'来隔绝新旧纪元的法则冲突......而你的意识......"

"够了！"陆烬嘶吼着撕开混沌裂隙，黑紫色的空间乱流裹着他冲向龙卵。

可裂隙才开到一半，锈蚀法典突然从他心口冲出，青铜封皮上的纹路化作活物，缠上他的脖颈、手腕、脚踝。

他听见金属摩擦的尖啸，法典内页纷飞，每一页都映出他从小到大的片段——修复古董时沾着铜绿的指尖、被导师程砚欺骗时泛红的眼尾、第一次用战力界面计算胜率时紧绷的下颌。

"叛徒。"

沙哑的低语在耳畔炸开。

陆烬猛地转头，看见半透明的初代使徒虚影浮在法典上方——那是个和他有七分相似的男人，左眼是混沌裂隙的紫黑，右眼是时之罗盘的金，"你的意识里有创世之痕......是最适合的'因果律**壁'。

观测者把你推上因果律核心的位置，就是要让你在宇宙重置时......"

"成为新轮回的**！"陆烬咬牙接话，他终于看清那些在暗金色液体里蠕动的胚胎——每个胚胎头顶都浮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沈璃的金砂风暴突然席卷而来，将那些胚胎撞得粉碎，可更多胚胎正从龙卵深处涌出，像永远流不尽的脓水。

"阿璃！"陆烬抓住她正在沙粒化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掌心多了道和他一模一样的青铜印记——刚才罗盘尖刺擦过他手背时，因果律共鸣不仅补全了印记，更将两人的命途死死焊在一起。

界面突然弹出沈璃的实时状态：【时之罗盘与龙卵核心融合度：99%】【因果律逆补成功——沈璃存活时间：无限】

"原来如此......"沈璃的眼睛亮得惊人，她反手扣住陆烬的后颈，将额头抵在他眉心，"用我们的因果律当镀层......给初代使徒的意识筑道时间屏障......"

龙卵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陆烬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脊椎往大脑钻，像无数根冰针在神经里游走——那是轮回核心在试图接管他的意识。

法典的青铜锁链缠得更紧了，初代使徒的虚影却在逐渐消散，最后一句话混着血沫喷在他脸上："记住......别让新轮回......重蹈覆辙......"

"我CN大爷的。"陆烬骂了句，却在骂出口的瞬间笑了。

他能清晰感知到界面在脑内构建的防御模型：沈璃的时之罗盘正在龙卵核心刻下时间锚点，法典的青铜锁链将他的意识编织成网，而那些试图入侵的胚胎触须，每碰到网就会被金砂风暴绞成碎片。

"倒计时归零。"界面突然跳出最终提示。

陆烬抬头，看见龙卵表面的银色纹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生宇宙特有的淡紫色光晕。

沈璃的身体终于不再沙粒化，她的指尖按在他心口，那里的青铜印记正散发着温暖的光："看。"

陆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龙卵裂开了。

不是之前那种细不可查的裂纹，而是从顶端到下端，整整齐齐的一道。

淡紫色的光从裂缝里涌出来，照亮了沈璃发间最后一枚完整的罗盘尖刺，也照亮了陆烬后颈竖起的鳞片。

那些鳞片此刻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每一片都映出新生宇宙的星图。

"该撕开混沌裂隙了。"沈璃说。

陆烬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龙卵裂缝两侧。

界面突然闪烁起来，他听见法典内部传来青铜齿轮咬合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他心上。

当他的指尖触到裂隙边缘时，界面最后一行字刺痛了他的眼睛：【检测到未知能量介入——时渊法典进化条件触发】

远处传来金属齿轮的嗡鸣，陆烬掌心的裂隙突然泛起青铜色的光，法典封皮上的纹路开始重新排列，像在书写某种从未见过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