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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你也是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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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李贞抱上来一樽实物放在林思成面前。

林思成手执话筒,指了指屏幕:“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要修复、保护耀州瓷,那必须要了解它的起源、发展,各时期的工艺风格、技术特点,以及优点、缺点、难点……”

不夸张,会场里五六十号人,齐齐的一怔。

不是……你就直接开始?

底下那么多领导,你开场白呢,问候呢?

王英泰算是知道了,昨天参观的时候,王齐志实验室的研究员,为什么是那样的态度?

绝对是林思成教的。

稀奇的是,院领导也罢,区领导也罢,都好像已经见怪不怪……

“耀州窑始于唐初,早期多呈深灰,胎质较粗……盛唐产黑瓷,胎深如墨,木而无光……晚唐胎质渐密,釉色渐深,渐薄,玻质感强,透明度好……”

“并逐渐出现黄釉、白瓷,并划花、戳印、贴花等简单装饰。最典型的铁、锰、镁结晶的斑状釉,即史载的‘茶叶末釉’,就出现唐代中期……”

“严格来说,茶叶末釉属偶然下的窑变瓷,即黑釉瓷过火而出现的特殊品种……温度要求较高,1280度以上。烧制气氛要求严格:还原焰烧制,铁元素在缺氧环境下形成氧化亚铁(FeO)及结晶……所以,在唐朝,绝对属于划时代的产物……”

“我手中和屏幕上这一樽就是,乍一看:挺普通吗?但在盛唐,就是因为茶叶末釉,耀州窑成为排名第八的名窑。茶叶末虽没有达到贡器的程度,但绝对算得上是名瓷……”

“装烧工艺为三足支垫法,早期为半釉,中后期为全釉,器形比较简单,基本以壶、碗、罐为主。饰纹多素面,所以修复比较简单:锔金、金缮、漆缮这三种,基本就能满足修复需求……”

随着讲解,屏幕上的图片时而一变,同时,李贞和肖玉珠也会把实物托上来。

林思成不疾不徐,有条不紊,遇到重点,或是特别需要说明的地方,他也会着重讲解。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叶兴安虽然不是太懂,但至少会看:除了第一排的几位领导,之下不论教授,还是研究生,更或是各单位的研究员,无一不是全神贯注,聚精会神。

林思成稍一停顿,笔杆子就抡了起来,一时间,就如进了蚕房,“沙沙沙沙沙……”

王英泰扭着头,左边看了看,右边又看了看。除了他和叶兴安,全都记着笔记。

但感觉,林思成讲的很普通啊?

也别以为王秘书性子太浮,不太稳重,有类似的感觉的不止他一个,坐在第一排的局领导基本都是这样的想法。

就感觉,林思成讲的很简单,连他们这种外行都能听懂。

但为什么个个都是一脸凝重,笔杆子抡的飞快,生怕林思成突然跳过去。

要不是局里带来的研究员也是这样,他们都怀疑,是不是学院提前安排过……

好像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坐陪的副院长低声解释了一下:

“主要是古代高窑温技术不过关,二是当时的耀州窑还是以生产民用瓷为主,所以像台上这种接近于贡瓷的茶叶末釉,生产的极少。

再者年代比较久远,留存下来的文物就更少,可供研究的样本也就少。继而,研究的机构就少。所以,比较权威、详实,并可供查询学习的资料自然也就更少……

就像林思成刚才讲的这些:铁、锰、镁结晶的斑状釉、窑温1280度以上、还原焰烧制,铁元素在缺氧环境下形成氧化亚铁及结晶等等,都属于古代耀州窑茶叶末釉的关键技术,不好查,也查不到……”

就像受了林思成的传染,院领导波澜不惊,平铺直叙,但几个局领导却慢慢的睁圆了眼睛。

景院长你说啥,林思成讲的是茶叶末釉的关键技术?

不是……这技术失传了呀?

犹记昨开张那天,来的那几位铜川的领导。之后,那几位级别高的去区里,级别低一点的去各局。

足足缠磨了十多天,好话说尽,什么条件都敢答应,要求就一点:茶叶末釉。

林思成倒好,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讲?

院领导又笑了一下:“只是唐代的技术,现代工业化生产条件下,其本没有什么实用性。再者,需要系统性、长期性的学习,且要结合实践,光是听培训课,基本学不到什么……”

意思就是,林思成今天讲的,才只是皮毛?

但再是皮毛,也是失传的技术……

一时讶然,工业局的领导压低声音:“景院长,验证过没有?”

“当然!”

景副院长回了一句,往台上支了支下巴。

几位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指的是林思成,下意识的抬起头。

定睛一看,唐代注子被收了下去,助理又托上来几件。

同时,屏幕上画面一闪,先是无花的淡青釉花形盏,然后是一樽青釉刻花梅瓶,最后是一樽黄青釉刻花提梁倒流壶。

同时,大屏上显示出图片,最上面标注着一行大字:五代耀州窑!

图片刚刚出来,有人“咦”的一声。

乍一看,器形也罢,釉色也罢,以及纹饰,刻工……都和已出土的五代耀州瓷没区别。

但问题是,都很新,不论是实物,还是照片,烁烁生光。

再者离的也有些远,所以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这是从博物馆借来的文物,还是新仿的赝品。

仔细的瞅了两眼,第二排的一位举起了手:“林主任,这几件是文物,还是仿品?”

林思成正要开讲,怔了一下:“当然是仿品!”

举手的那位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林老师,能不能上手看看?”

不是……大哥,我这培训呢?

再说了,几件仿品,你好个什么奇?

正狐疑着,副院长使了个眼色:“这位是工业局技术规划处的刘处长……”

明白了,可能是个内行。

林思成点了点头,刘处长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

他先抱起那只碗,先摸了摸,又对着灯看了看,最后敲了一下。

随着“当”的一声,他一声叹息:“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

林思成差点没崩住。

他念叨的是北宋欧阳修《归田录》中的那一句:色如天,声如磬,明如镜……世所希有,得其碎片者,以金饰为器。

但人欧阳修说的是后周时的柴窑。

柴窑和耀州窑都继承自越窑,技术有共同之处。但与之相比,无论是工艺水平,还是历史影响,并器物的质量,耀州窑都要差一点。

像他手里这一件,则差的更远,和天青釉基本不沾边,至多称为淡青釉。

正转念间,他抬起头来:“林主任,这个是从哪里借的,铜川?”

借?

林思成一头雾水:“刘处长,就咱们这烧的,非遗中心!”

刘处长猛的怔住。

他才听明白,这是林思成自己仿的。

只以为这位领导是新调来的,可能不太了解,林思成解释了一下:“刘处长,年前的时候,我去铜川考察学习过一段时间……”

“不是……”刘处长瞪大眼睛,“你不是只‘学’了雕刻工艺和茶叶末釉吗?”

林思成反倒愣住了:谁说的?

茶叶末釉连孟所长都不会,我跟谁学?

就一个两刀泥的刻工,看两遍就会,哪需要耗二十天?

这么多人面前,不好打人脸,林思成模棱两可:“铜川瓷研所提供的样品比较多,就多试了一下……”

试出来的?

刘处长嗫动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以的好:不是,林主任,这是人家的核心工艺。不像刻工,浸釉,你能看,也能偷师。烧制的关键工序,像迭温,烧制氛围都在工厂里完成,你怎么偷?

要说只靠样本,只靠做实验硬推,刘处长是不大信的……

沉默了好一阵,他指了指盘口:“林主任,能不能请教一下,这个釉色,就这种介于青黄与青灰中间的青蓝,并玻质化的玉质感,是怎么实现的?釉面晦暗和流釉现像,又是怎么解决的?”

咦,还真是个内行?

林思成惊了一下:“釉中钾(KO)含量提升至钙-碱类釉范围,促进釉色青蓝化,并抑制钙长石结晶过量生长……”

刘处长比他更惊:不是,你真给人家破解了?

怪不得王副市长隔三岔五就往区里跑,过年的时候都没断过?

你把人家的发财树给人家挖了你知不知道?

一愣就是好久,他直接掠过那樽梅瓶,提起了倒流壶:“林主任,再请教一下:导管与胎体膨胀系数差异怎么解决,内部塑形的稳定结构怎么实现?”

“这个有点复杂,我说简单点……”

林思成伸着手指,点过壶口、壶身、壶底:利用“连通器液面等高”原理,内部置双导管系统:即壶内设置两根导管,注水管连接底部孔洞,出水管连接壶嘴……”

“整体塑形大致采用倒制三烧法,即分段拉坯、内置导管、封口复烧,膨胀差异通过三次高温窑变解决,同时确保结构稳定……”

刘处长眼睛都圆了:林主任啊林主任,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也是真敢讲?

淡青釉和双刀法算什么,这个才是耀州瓷的命根子。

他也算是知道,院领导刚才往台上支下巴是什么意:东西都烧出来了,哪还需要什么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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