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薰却抢先开口道：“姐姐，我快十八了，马上就是成年人了，我会对自己的每个选择深思熟虑，并且承担责任，为了别人好而强加的想法，说到底还是强加的，好的定义，不该由别人来替我下。”

“你觉得会耽搁我……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是好的，有姐姐在的地方，就是家。”

说到这。

她微微抿了下唇，清冷的声线里清晰地透出某种依赖感：“我不需要别人定义的好，哪怕是姐姐定义的，只要姐姐不觉得我麻烦，只要姐姐还需要我。”

“……”

唐瑶看着妹妹，怔住了，某些无形的枷锁这瞬间似乎怦然断裂了。

那些盘旋的负疚感，在妹妹清澈而坚定的目光下，似乎变得渺小而遥远。

唐薰暂且不提。

黎雪可不是马上就要成年……

“所以……”

不过很快。

唐瑶就回过了神来。

因为唐薰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敏锐的探究，瞬间打破了唐瑶的思绪：“你刚才说怕耽误的人……到底是谁？”

“……”

唐瑶娇躯不易察觉地一僵，仿佛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带着一丝慌乱和掩饰，轻轻揉了揉唐薰柔软顺滑的发顶：“好了好了……”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带过，脸上却控制不住地泛起红晕：“怎么可能不需要你。”

“……”

唐薰看着自己的姐姐，满脸狐疑。

“快过年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嗯……告诉姐姐，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新年礼物吗？”

唐瑶目光游移，努力将话题转向另一个更安全的方向。

唐薰依旧定定地看着自家姐姐，那双清亮的眸子像最纯净的冰晶，清晰地映出唐瑶此刻强作镇定的模样，还有那抹艳若桃李的红晕，微微躲闪的眼神，这再加上慌乱的小动作……一切都无声地印证了她的猜测。

“所以……”

“薰啊。”

唐瑶立刻打断了妹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大人们的世界可是很复杂的哦，现在这些对于你来还是太早了，你还是想想要什么新年礼物吧，又长大一岁啦。“

转移话题！

完全不掩饰的转移话题！

唐薰对自家姐姐这种敷衍的说辞并不买账，清冷的美眸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唐瑶，仿佛在说，姐姐，你在心虚什么？

眼看妹妹不吃这套。

唐瑶轻轻瞪了眼妹妹：“再问新年红包减半！说新年礼物。”

唐薰的樱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对唐瑶这种以姐姐身份压人加物质诱惑的战术感到无奈。

她想了想，倒是没有继续话题，而是突然道：“那陪我洗澡吧。”

“哈？”

唐薰慢慢从地毯上站起身来，拉起自己的姐姐：“我不问，但去年答应的礼物，现在兑现好了……不然你就告诉我。”

“……”

唐瑶木着脸，只能任由妹妹牵着自己。

三分钟后。

淋浴间。

淅淅沥沥的水声。

两双冰莲般的雪白玉足相对站立着，氤氲的水蒸气稍微遮蔽了两位少女的娇躯。

唐薰看着眼前体态柔美的姐姐，忽然轻声道：“身材真好。”

唐瑶一只手揉了揉脖颈上的长发，另一只手拿着一条宽大的毛巾，非常勉强地遮挡着曼妙的身体曲线和挺拔的女性特征，轻轻瞪着妹妹：“别人更好！”

这句突兀的别人更好出口后，唐瑶自己也愣了一下。

氤氲的白雾仿佛瞬间凝固了，连同那淅沥的水声也变得遥远。

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不算太久远的旅游回忆，想起了某位成熟御姐。

直到。

发现妹妹正在看着自己。

唐瑶才猛地回过神来，望向身前的妹妹。

不同于她秾纤合度、曲线饱满、带着成熟女性的丰腴美感。

唐薰的身体线条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的清丽，她的骨架纤细而匀称，肩线平直而单薄，锁骨精致，正在水珠的浸润下泛着莹白的光。

不过这也是相对的。

如果跟唐瑶比那当然，但跟别人比，那完全是大人的身材啦。

所以唐瑶直接道：“我是说你的。”

唐薰：“……”

她只有一想法，那就是——自己的姐姐，真的是个笨蛋。

而且是个极不擅长伪装的笨蛋。

……

除夕到了。

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年味渐浓，极远处的郊区爆竹声零星响起，预示着团圆时刻的临近。

而两姐妹的家，暖黄的灯光笼罩着一切，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背景音喧闹，却更衬得室内有种别样的温馨宁静。

唐薰裹着厚厚的毛毯，正蜷缩在自己姐姐怀里，清冷的侧脸在屏幕变幻的光影里显得有些朦胧。

她似乎有些疲惫，眼皮微垂，但依旧安静地看着电视屏幕。

唐瑶则刷着手机。

两姐妹就这样互相依偎着，度过了又一年除夕。

就如同往常无数年一样。

很快。

十二点到了。

夜色渐浓，窗外烟花开始此起彼伏，绚烂绽放，将墨蓝的夜空染上瞬息万变的瑰丽色彩。

“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远远近近地响着。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

唐瑶被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看了眼窗外，然后放下手机，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声音在爆竹的间隙里显得格外清晰和柔和：“新的一年啦……”

唐薰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拱了拱自己的姐姐。

已经睡着了。

唐瑶微微一怔，然后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睡颜恬静的少女，蓦然一笑，伸手轻轻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新年快乐。”

而也在这时。

叮咚——

信息来了。

【新年快乐……我这边月色真好，瑶。[图片]】

唐瑶拿起手机，打开看了眼，发现是黎雪发来的。

同时发来的还有一张图片……是一轮皎洁明月。

“……”

唐瑶看着这条短信，微微一怔，白皙动人的脸蛋染上了些许红晕。

两人平常可以说是无话可说。

所以有时候，唐瑶也会教黎雪一些这个世界没有的梗。

唐瑶看着短信，沉默了许久，同样回了句新年快乐。

放下手机。

“……”

唐瑶看向窗户，稍微想了想，小心翼翼将妹妹放平，然后踩着粉色的可爱棉鞋，轻手轻脚来到窗前。

哪怕是除夕。

楼下其实还是有不少行人。

只是大多都行色匆匆。

唐瑶望着楼下小区，看着那些脚步匆匆的行人，忽然有些感慨，轻声道：“来这里已经快三年了啊……”

“自己习惯的还真是快啊……”

唐瑶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玲珑有致的曲线，自言自语，声音消散在玻璃窗上氤氲的热气中，带着一丝好笑。

还有她自己都未完全理解的、隐秘的期待。

她将目光转向窗外更广阔的夜空，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Avalon的灯火、引擎组的斗志、玩家的期待、黎雪……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交织、旋转，最终汇聚成一幅色彩斑斓、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图景。

那些都是她存在的证明。

“时间过得真快啊。”

唐瑶轻轻按住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长长地叹息一声。

这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东西，有对过往三年挣扎适应的感慨，有对妹妹无怨无悔陪伴的心疼与感激，有对黎雪的复杂和无措，更有对前方道路的……期待。

新年的钟声早已敲过，旧岁已除，心结已解。

“新年快乐……再见。”

唐瑶站在新旧交替的寂静窗前，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里那颗因各种情感而加速跳动的心脏，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无声地道了一声祝福。

同一时间。

窗外。

一朵烟花突然升空。

唐瑶被吸引，微微抬起雪白下颌，目光跟随着那拖着长长尾焰的烟花，然后亲眼目睹其在墨蓝的天幕上炸开。

光芒四射。

瞬间的光芒，照亮了她清澈的瞳孔，也照亮了她绝美脸蛋上那抹格外动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