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长门好细腰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92章 不识卿面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新帝漠然的神情,想说点什么,可萧呈没有给他机会。

一个冷峻的目光递过来。

“还不出去?”

平安的声音卡在喉头,“喏。”

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

崇明殿里安静了下来。

萧呈沉默片刻,一言不发地拿起案上的札子。

厚厚一摞,雪片似的,每天都会从齐国各地飞抵台城。

皇帝不好做,他一直知道,谋算多年如愿以偿地坐上尊位,他也没有称心如意,有的只是身心俱疲。

札子上的字,不停地放大,他看得有点走神,目光不知不觉移向那个上锁的抽屉。

隔着一扇门,也可以听出他的喜悦。

当初不得不签押,是因为晋国朝廷要治罪腰腰,如果他不应,那冯蕴就是窝藏和放走敌将的罪魁祸首。

萧呈捂住胸口,指节用力抓紧衣襟,尖锐的疼痛久久不散,比往常更为难耐……

温行溯怎可连累她?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他也不容腰腰有半分闪失。

人人都说裴将军大气。

他沉重地呼吸着,将额头垂在桌案的信封上,安静地闭上双眼。

长夜难眠。

但少年的热血也极易点燃,他很快被营里大战前夕的气氛吸引了去。

“裴獗侍卫营兵卒二十余人,日夜守卫长门,余不得力。”

攻破信州城后,裴獗甚至将温行溯带入俘虏大营,由着他挑人,要哪个便带走哪个,不问原因不追究旧事……

“裴獗新政,均田予民,安渡万安五镇大批流民涌入,安置得宜。”

一个仆女正跪坐在温行溯身侧,轻轻扇着煮茶的小炉。

敖七努嘴,示意阿舅看信,“信上都写着呢。”

敖七拉着脸,“我去找将军!”

敖七满脸是笑地走进来,额头浮汗,手提环首刀,肩膀上挂着一个大包袱。

他明明已经做好了营救她的打算,早早就派去了任汝德和金戈铁马去安渡,他甚至为了她要拒绝冯莹。

“大将军,这是女郎绘的图,你来看。”

可温行溯知道,自己正被裴獗一步一步架上柴火堆,陷入无法回头的境地。

纸已经揉得很皱了,是冯蕴丢掉后,敖七又偷偷捡回来的,当宝似的放着。

萧呈抽出来看了看,又丢回去。

温行溯苦笑一声,“多谢。”

“将军!敖七归队。”他拱了拱手,将包袱往裴獗的桌案上一丢。

<divclass=&“contentadv&“>“女郎托我带来给将军的。”

裴獗又看了他一眼:“她说什么?”

木案上放着的小瓷瓶,正是他让纪佑捎来的药。

屋门外有两个侍卫,安静地侍立着。

舅舅这么大方,将药赏给温行溯?

裴獗进门的时候,温行溯正坐在软榻上,一身雪白便服,看上去风度翩翩,不谈才干和能力,温行溯的样貌也极是过人的。

敖七没有注意到裴獗的表情变化,整个人都沉浸在投奔军营和“献宝”的喜悦里。

一定会委屈小意,唤他去救。

每一个字,萧呈都反复看过很多遍了。

裴獗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端坐到温行溯的面前。

北雍军有信心,让齐军过不了淮水。但退一步,长的是齐军的志气,也是新登基的正初皇帝的威风。

各有各的意见,无外乎两种——守,撤。

裴獗这才从舆图上收回目光,看了敖七一眼,移向那个包袱。

裴獗道:“这是腰腰的心意。”

离得这么近,温行溯可以清楚看到裴獗眼里的红血丝。

“萧三郎我不要了,送给你和冯氏的女儿,就当全了生养之恩。从此你我父女,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城门上,“裴”字旗在秋风里瑟瑟……

沉默片刻,他又将任汝德从安渡传来的几封信,拿了出来。

那个冯蕴是可以将一切交给他的,身心如一,感情炙热、明媚,有时候会烦,但不可缺少。

“立秋前,冯氏带美食探北雍军大营,与裴獗情意甚笃。”

“大将军找我,是有话要说?”

此时的信州城处于备战的状态,北雍军时不时还得应付藏在百姓中间的齐军的偷袭和骚扰。

敖七心都快碎了。

“报——”

裴獗没有吭声。

萧呈登基后大举反攻,北雍军将要面对的是出征以来最艰难的一场战役。

最底下一封,是褐色的封纸。

疼痛感便在这时袭上胸膛。

他们在萧呈和冯莹大婚前不久才返回的台城。

那是温行溯离开信州去安渡寻人前,快马传到台城的密信……

“冯氏计设韦铮,毁太后声誉。姬妾在她之手,也有伤有死,此女……心甚歹毒。”

他将冯蕴的信和伤药一股脑掏出来,摆放在桌上,又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揉得皱皱巴巴的黄纸。

裴獗道:“除了退回安渡和死守信州,温将军以为,北雍军眼下可有第三条路好走?”

裴獗道:“回到信州,可还习惯?”

殿外的平安轻声唤:“陛下!”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看到裴獗,侍卫拱手出声,“将军。”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